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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IMF副总裁朱民:G20应聚焦全球金融架构

时间:2016-02-21 23:41    来源:一财网  

  在刚刚过去的春节,全球股市可谓“哀鸿遍野”,避险资产价格大涨。其实自去年以来,全球频繁、短促、传播极快的巨幅金融市场波动就令人印象深刻,而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IMF)的最新测算,去年美股(标普500指数)的波动创下1929年来的最高值,而这可能就是2016年全球市场的“新常态”。

  在不久前闭幕的2016年冬季达沃斯论坛期间,如何应对这种“新常态”也成为了被热议的话题。IMF副总裁朱民在论坛期间接受《第一财经日报》专访时表示,除了美股之外,日元对美元创下上世纪70年代美元对黄金脱钩以来的最高波动,风险指数VIX的波幅接近于2008年危机时期的水平,“这都是去年我们记录到的一系列大幅波动,今年预计还会继续。”

  究其原因,朱民指出,“今年引发市场波动的大背景是,在利率水平上升时,经济增长水平并没有跟上,从而反映为估值相应下降,这也引发了全球市场的一系列调整。”他表示,在过去几年宽松政策的支持下,市场发展飞快,所以当前处于调整过程,因此如有意外事件发生,就很容易导致调整幅度加大,通过全球化的链接把波动迅速传播到全球。

  此外,随着央行此前发布包括13种货币的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(观察人民币汇率主要看一篮子货币而非美元),进入1月以来人民币的较大幅贬值引发了全球恐慌。对此,朱民也表示,“不可触摸的金融信心传播也是很重要的方面,全球对于中国的调整过度反应,但如果中国加强与全球的沟通,说明中国未来的方向,这就可以尽量减少这方面的波动。”央行通过一定的干预来维持宏观金融稳定,这是宏观审慎的一方面。同时,朱民认为,中国央行的新汇改是关键且正确的一步。

  谈及中国主办的2016年G20峰会,朱民表示,中国政府提出重新考虑全球金融体系架构的概念,由此恢复了曾经建立又被暂停的全球金融架构工作小组。这涉及很多方面,例如全球如何管理资本流动,如何加强全球金融安全网络的建设,这非常符合当前全球宏观金融波动加大的现实,有望得到G20多数国家的支持。

  高频波动或为全球“新常态”

  第一财经日报:近期,全球市场经历了巨大的波动,这种波动从去年甚至更早前就开始了,但近期越发频繁和剧烈。这会否成为未来的新常态?

  朱民:市场出现大幅、频繁的波动会成为2016年的新常态,或是最重要的特征。IMF监测到,去年全球市场波动幅度创下历史纪录。

  一般而言,我们在衡量市场日常波动时,用相对于100天移动平均值的金融市场单日波动标准差来衡量 (one day variation per standard deviation against 100 days moving average)。去年美股市场出现了偏离100日均线5个标准差的移动,这是美股自1932年以来最大的波动,因为一般而言2个就很大了;日元则对美元出现了8个标准差的移动,这是上世纪70年代美元对黄金脱钩以来的最高波动;高收益率债券市场出现了5个标准差的移动;风险指数VIX出现4个标准差的波动,接近于2008年危机时期的水平。这都是去年我们记录到的一系列大幅波动,今年预计还会继续。

  日报:产生上述现象背后的主要原因是什么?

  朱民:这里主要有几大原因。首先,全球经济的关系越发紧密,溢出效应越来越强,任何地方的小波动都会引发全球波动,这是今天市场与10~15年前的不同点;第二,全球债务超级周期进入调整期,去年资本市场的回报率基本为零,整个资本市场处于下行轨道,市场脆弱性突出。在过去几年宽松政策的支持下,市场发展飞快,所以当前处于调整过程;第三,基于上一点,当前如果有意外事件发生,就很容易导致调整幅度加大,通过全球化的链接把波动迅速传播到全球。

  今年引发市场波动的大背景是,在利率水平上升时,经济增长水平并没有跟上,反映为估值相应下降,这也引发了全球市场一系列的调整。

  日报:这是否暗示着,美联储加息的节奏应该更加缓慢?

  朱民:美联储加息应该更加谨慎。加息主要看劳动力市场和通胀,前者非常强劲,但核心通胀为1.3%,广义通胀仍接近0,美国整体经济增长2.5%~2.6%,因此美联储仍有推迟加息的空间,且美联储应该更加谨慎。但市场的解读是,加息周期已经开始,这是不可逆的,而且IMF也几次下调全球经济增速预期,表明经济增速并没有那么强。

  日报:IMF最新预计,2016年全球增速为3.4%,好于2015年,这是否意味着未来两年增长后会有起色?

  朱民:但这一预测是基于全球没有重大的冲击出现,且各国能够积极采取措施推动结构改革。结构改革不易,但可以产生很好的效果,如西班牙和爱尔兰就逐步从衰退中恢复。因此如果没有很好的供给侧改革,经济增速可能还会继续下行。

  日报:中国可能是在问题的前端。例如,潜在经济增速下降、供给侧的动力并不强劲,加之中国的债务问题和人民币汇率波动等,加大了全球市场认为中国的不确定性。你如何看待这一问题?

  朱民:这是两方面的问题。第一,在全球金融市场调整、经济增速温和的背景下,要求中国加大结构调整力度,如加快去产能、去房地产库存的力度,降低企业债务,加速去杠杆化,因为中国不能再依赖外部经济来拉动中国经济增长,这是必须认清的外部经济环境。

  第二,中国需要考虑整个金融市场的波动必然也会外溢到中国,尽管中国市场仍相对隔离,但是信心和信息的传递十分紧密,足以造成冲击。因此中国也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,应对更大的全球金融市场波动。

  日报:在你看来,是全球影响中国更甚,还是中国影响全球更大?

  朱民:首先是全球影响中国。如美联储加息,欧洲和日本央行持续宽松,全球央行政策的变化会引起资本流动的变化,这会导致美元流动发生波动。这当然也会影响中国,因为中国仍持有大量美元债务。

  日报:国外一些观察家近期认为“中国经济放缓拖累全球”,中国的溢出效应又有多大?

  朱民: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,其对外的影响是客观存在的。我们此前做过不少研究,如中国经济增长1个百分点,对贸易国或产业链都会产生相应影响。

  日报:此前,中国的影响力更多基于宏观经济,但去年至今则更多体现在对全球市场的影响。

  朱民:的确如此。经IMF测算,如果中国总体增长不变,但增加1个百分点的消费,减小1个百分点的投资,这还是对全球有负面影响。因为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弹性仍较高。此外,由于不可触摸的金融的信心传播也是很重要的方面,但这是可以减低的。全球对于中国的调整产生过度反应,但如果中国加强与全球的沟通,说明未来方向,这就可以尽量减少这方面的波动。

  央行应加强人民币汇率机制沟通

  日报:沟通对人民币汇率而言也至关重要。近期全球市场对人民币走向产生了一定恐慌。

  朱民:人民币汇率发生了一个根本性的变化,从盯住美元转而盯住一篮子货币。汇率基于市场机制而定,但仍然有管理。而从目前市场反应来看,市场尚未理解这一新的机制,仍以人民币盯住美元的思维来看待汇率变化,这是不正确的。

  其实,央行做了两步变化。第一步是“8·11汇改”,引导人民币中间价定价机制更趋市场化;第二步是央行在去年12月让人民币更多参考一篮子货币而非美元。当然央行仍会介入管理,央行也需要将当前的汇率机制清晰地同市场沟通,这与8月汇改又有了重大区别。在IMF看来,中国央行的最新举措是非常关键的一步。

  日报:中国央行引入了新的人民币汇率指数,但人民币究竟要如何参照一篮子货币?是否应该像此前那样设定波动区间(此前人民币/美元汇率能在人民币中间价上下2%的区间内波动)?

  朱民:IMF和中国央行讨论的是以市场为基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,这是大原则。至于人民币要在什么位置上盯住,这是央行的权责范围,此前央行选择了盯住一篮子货币,IMF认为央行做了合适的选择,这也完全是央行的政策。

  日报:但是人民币已经进入了IMF的特别提款权(SDR)篮子,因此是否需要将人民币维持在合理的水平?此外,此前在岸和离岸人民币汇差进一步扩大,IMF对于人民币的管理有何要求?

  朱民:这是两个概念。SDR并没有对人民币汇率水平的要求。至于人民币在岸和离岸汇率水平的差异,这一事态需要关注,IMF正在收集有关资料,也在和中国央行进行积极沟通。

  日报:全球都期待与中国进行更为清晰的沟通,在这一方面,IMF给予中国何种建议?

  朱民:去年8月汇改后,易纲副行长的发布会就是明确沟通的极佳例证,我们也随即向央行就沟通问题进行了密切磋商。近期,央行研究局首席经济学家马骏指出,人民币汇率水平向一篮子货币挂钩,这也是很好的沟通。当然,市场会有不同的反映和解读,这同样要求央行针对主要的不同解读做出回应。

  日报:在调整过程中,其实中国央行面临困境。如果央行希望人民币汇率在一定区间内保持稳定,这就需要适度干预,但这可能会引发国际市场的投机行为。如果这种博弈真的存在,中国就可能消耗大量外汇储备,IMF认为中国央行应该如何应对?

  朱民:从全世界的案例来看,存在两方面情况:第一,整体资本流动越来越大,即外部冲击对于汇率形成的冲击越来越大,因此央行通过一定的干预来维持宏观金融稳定,这是宏观审慎的一方面,也成为了国际共识;第二,在SDR的框架下,IMF并没有特别讨论这方面问题。IMF认为,中国央行正在将人民币向一篮子货币挂钩,走向有管理的浮动汇率,这是正确的方向。

  日报:IMF会否担心中国外汇储备消耗速度过快?

  朱民:中国有巨大的外汇储备,中国央行也有丰富经验。从全世界的案例来看,这绝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,但总体而言,IMF认为央行有能力管理。

  加强宏观审慎政策框架

  日报:去年中国A股市场的波动使得大金融监管改革的紧迫性再度凸显,市场对于如“一行三会”合并等变化也有所预期。在全球宏观审慎的大背景下,你如何看待中国金融监管体系的改革方向?

  朱民:2008年金融危机后,全球监管体系出现了重大变化,对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都加大了监管,扩大了央行的职能,提出了宏观金融审慎监管,将央行和日常监管分成了两个层面,央行负责监管宏观金融审慎风险,具体监管者负责微观的操作风险、经营风险等,但具体分化很多,有瑞士模式、英国模式、美国模式等。尽管具体方法存在差异,但共同的原则都是加强宏观金融审慎政策。

  日报:中国是2016年G20的主办国。IMF对此有何期许?

  朱民:IMF支持中国主办G20,IMF也始终扮演G20技术秘书的角色,提供背景材料、做宏观政策支持,我们也正积极参与中国主办G20的工作。

  中国政府现在提出要重新考虑全球金融体系架构的概念,由此恢复了曾经建立又被暂停的全球金融架构工作小组。这涉及很多方面,即全球如何管理资本流动,如何加强全球金融安全网络的建设,此事在韩国G20时就被提出,但始终没有推进。而中国此时重新提出该问题,非常符合当前全球宏观金融波动加大的现实,有望得到G20多数国家的支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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